妈妈，我们什么时候去流浪？

2012-04-18

不久前的一天，妞忽然问我：“妈妈，我们什么时候去流浪吧？”
在一旁的姐姐面带诧异地对妹妹说：“行呀你，还想去流浪？”
妞听出了姐姐略带嘲讽的语气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：“你懂吗，我说的去流浪，就是到各个地方去旅游。妈妈说了，等我再大一点儿，要带我去新疆呢！”
新疆在哪里，妞不知道。只知道那里有维吾尔，有少数民族，知道那个地方很远。妈妈的许诺让她很期待，她渴望着去远方，渴望着去流浪。
我的确是答应过妞。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去过新疆，我许诺妞，也是许诺我自己吧。
我问自己，你想去吗？想去远方吗？想和女儿去流浪吗？
妞四岁的时候，带她去了一次九寨沟。这是妞最远的一次旅行了。回程的时候，妞生病了，发烧，在成都差一点儿上不了飞机。我回来的第二天也生病了，发烧去医院打了吊针。尽管如此，妞仍然不止一次地对我说：“妈妈，我还要去九寨沟。”妞还无法准确描述寨沟给她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，只知道内心对九寨沟依然向往。
有一颗流浪之心的黑妞现在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。
小学生穿上了校服像模像样，小学生上课要端坐有姿，要课堂四十分钟不许开小差，要完成作业一丝不苟，要对老师言听计从，要……很多的很多。但是，没有要求去“流浪”。
喜欢沉浸幻想世界的黑妞，经常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，尽管老师很注意措辞地提醒过我，说妞自控能力不强。我知道，老师的言外之意是说她喜欢开小差。我问老师：“学的内容她会吗？”老师说：“她会。”“她跟别人说话捣乱吗？”“没有。”我没有再对老师说什么，我在心里对自己说：那就给我的女儿一点点儿“浮想联翩”的自由吧！
我能理解上课走神的女儿，因为她一直都是个喜欢幻想的孩子。但老师有所不知的是，妞也有她的另一面，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，她不仅不走神，而且还相当地专注。比如绘画的时候，比如阅读的时候，比如做手工的时候。那一刻的黑妞，绝对心无旁骛，专心致志，小眼睛炯炯有神，那模样相当让妈妈着迷。
上了学的孩子们无疑地被统一的无一例外的标准在要求和改造着，而一年级，仅仅是个起点而已。他们一起带上了一道无形的紧箍咒，在同一咒语的指挥下开始运转了，家长们也跟着启动配合了。学生们白天在学校里上课，晚上在家里学习，周末则奔跑在各种各样的兴趣班上。妞的好朋友报了六个兴趣班，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而已，她妈妈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。孩子还有多少自己的时间可以支配？他们想自己看看书发发呆，想去户外奔跑看蓝天白云，想去公园撒欢骑车放风筝，他们想在大树上找鸟巢，在河里抓小鱼，在土里找蚯蚓，他们喜欢观察绿草嫩芽，喜欢研究蚂蚁搬家，喜欢很多的很多……，他们还有时间去喜欢吗？
上学以后，原来和黑妞经常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们忽然都不见了踪影。周日下午妞去楼下骑单车，天黑了才回家。我想今天肯定是逮到玩伴了，问妞跟谁一起玩这么长时间？回答：“小弟他们呗！”“玩什么？”“在花园捉迷藏啊。”一年级的黑妞带着一帮三岁的娃娃们玩耍（这是她以前很不屑的行为），不由地让我心生感叹：妞实在找不到玩伴了！
的确，忙，孩子们都很忙，家长们也都跟着忙。周末想约熟悉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儿，可是别人不是在兴趣班上课，就是在去兴趣班的路上。大家都这样，这已经是常态了，像黑妞到处找人玩儿的孩子，倒显得不是很正常了！不是说绝对不让孩子报兴趣班，孩子感兴趣的东西，愿意多学习一些，当然没问题。关键是很多家长都是跟风随大流，兴趣班经常无关乎孩子的兴趣，仅仅是家长安排的任务而已，孩子不得不去执行不得不去完成。无非是遵循所谓“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”，而孩子的童年只有天天学习，而人生也仅仅只是为了竞赛吗？如此这般又能赢得什么？真的是牺牲孩子的童年能换得以后一生的幸福吗？
前些天的一个周末，和几个朋友约着一起去了一个依山畔水的农家庭院，这里几乎满足了都市人群对田园生活的全部梦想：古香古色的木楼，四四方方的庭院，背依青山，远眺碧水，草木清香，鸡狗欢跳。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，搬一把椅子坐下来，静静地，只是品一口香茶，就已经醉了。黑妞和另一个姐姐围着院子里的三只狗在嬉戏打闹，最喜欢小狗的黑妞，总是抓住机会就抬起她的小手，在狗狗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….临走时黑妞依依不舍，反复对我说，妈妈，我们什么时候来这儿住一个晚上呢？
呵呵，还会去的，宝贝。你喜欢的地方，妈妈也喜欢。还想到什么地方呢？妈妈陪你去流浪哦！…
1、私家密地，庭院深幽